毛因不安而颤动,此时一缕洇湿缓缓打湿睫毛,在眼尾划出一道痕迹。
像是泪痕。
她浑身僵住,屏住了呼吸。
宁景脸上汗水越流越多,丝毫没有醒来的样子,靨得越深了。
阮宁眸子动了动,手抬起又放下,眼睛里一片空白,面无表情看着这一幕。
半晌,她脑子里闪过司马徽上次哭的时候。
她犹豫了下,伸出手,在宁景背后轻轻拍了下。
只是一下,宁景就安稳了许多。
她停了停,宁景眉头又皱起,她只得跟上次对付司马徽一样,继续慢慢拍着。
她跟宁景面对面躺着,一只手拍了半天,目光只能放在眼前,她一边拍一边思索功法之事。
月光洒在这里,能清晰看到宁景脸上细细的汗珠,眉如鸦翅,斜飞入鬓,薄薄的眼睑不时颤动一下,嘴上干燥起了皮。
阮宁想着功法,视线不经意一转,突然跟一双漆黑如棋子清明若冷泉的眸子对上。
那双眼睛深不见底,一瞬不瞬盯着她。
不知道什么时候清醒的。
阮宁手一顿,收了回来。
“你被靨住了。”她面无表情道。
宁景一言未发,脸色在熹微的晨光下泛白,浑身气息莫测。
他垂眸,感觉背部像有一把火在烧,灼得滚烫发疼。
突然,外面敲了敲锣:“都起了,通州到了!”
船舱里顿时喧嚣起来。
宁景率先起身,拧着眉脸色冰冷,生人勿近。
阮宁昨日趁乱查探过关押小孩的货舱,发现这些人对幼童很是重视,将他们全都放了出来,想必怕憋坏了。
现在,所有人都被赶下来,将小孩一个个装进麻袋放好。
为了防止小孩出声,他们被喂了药,一个个全都睡了过去。
船停下,甲板剧烈晃了晃,阮宁站稳,望着岸边。
很多运往汴梁的货都会经由通州中转,这是个很大的货物集散码头。
天刚刚亮,岸边已是人头攒动,拥挤忙碌。
阮宁看见了七星和破军。他们站在船头,跟岸边一人说了几句话,后面管事的便上前来让他们将货物抗上去。
货物,就是麻袋里的小孩。
宁景自从做噩梦醒来,浑身便笼着一层生人勿近的气息,阮宁面无表情,无意多打听。
她扛着一个小孩,准备扛起另一个时,宁景将那个麻袋抱了起来。
她顿了顿,目光扫过,宁景额角青筋跳动,嘴唇抿得紧紧的。
她一言未发,面色平静无波,跟上前面队伍。
一行人将小孩放上马车,往郊外去。
车越行驶越偏僻,阮宁眉头渐渐蹙了起来。
跟上来前,她提出将此事报官,虽然她二人身手对付七星和破军不成问题,但到了叛军老巢,未必没有高手。
宁景淡淡看着她:“官兵随后就到。”
她心知此事疑点重重,一时反倒不知从何问起。
比如宁景什么时候通知的官府?他跟叛党有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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