孽。”
。。。
吴青湘临轩而坐,看着花匠将小院长满青苔的泥土翻得满目疮痍,平静的目光里波澜不惊。
倒是侍儿眼眶发红,看着在屋中翻查的家丁走进走出,委屈地嘀咕:“娘子,光王凭什么这样冤枉人……”
“他高兴这样做,就让他做吧。”吴青湘淡淡道。
初夏刺目的阳光下,被掘倒的花木更显得颓败凄凉,熏人的南风混着土腥味,一阵阵扑进吴青湘的鼻子,让她不适地皱起眉。
“娘子你就是太忍让了。”侍儿不满地撇撇嘴,“光王才对你好上一点,那头就折腾出那么大的动静。要是真被扣上巫蛊这种罪名……娘子,你就真的一点都不担心吗?”
“休要胡言。”吴青湘不耐烦地打断她,满不在乎道,“光王又不是只查我这里,别庸人自扰。”
懒得再听这些唠叨,她打发侍儿去烹茶,双手有意无意地落在小腹上,不知想到了什么,脸上忽然露出一丝笑,眼睛亮得像赢了一场胜仗。
转天吴青湘又到了萧洪府上,萧洪看见她就问:“听说光王的孺人中了邪,被一位法术很高的蕃巫救了?”
吴青湘瞟了他一眼,冷笑道:“这事连你都听说了?”
“坊间早传遍了。”萧洪幸灾乐祸道,“一开始我还以为中邪的是你呢,吓了一跳。”
吴青湘对他言语间的关切充耳不闻,冷冷地走到他身边坐下,无意间瞥了一眼桌案,却引得萧洪紧张万分,将摊在桌上的一卷账册用胳膊扫进怀里,挡住了她的视线。
吴青湘看看他,不屑地一笑:“谁稀罕?”
萧洪一张脸顿时涨得通红,讪讪地松开手,带着点心虚,又带着点炫耀地说:“也没什么,就是我最近刚升了鄜坊节度使,神策左军里有人要出镇鄜坊,打点到我这里,烦得很……”
吴青湘了然于心,冷哼了一声:“又是个‘债帅’。”
萧洪一愣,傻乎乎地问:“你说什么?”
吴青湘一向是能少对萧洪说一句,就不会多吐一个字,然而这种肮脏的交易触及了她隐秘的身世,义愤之下,不由对萧洪多说了几句:“你这种不出京城,只在任区设一名留后的节度使,能知道什么?这种从神策军里出镇的人,为了打通关节、添置行装,都要在军中以三倍的利息借贷,等到了任上,就在当地横征暴敛,偿还债务,所以被人称作‘债帅’。这些债帅的债务动辄超过亿万,谁能有心思厉兵秣马,镇守一方?受苦的永远只有当地百姓。”
说这话时,她目光里闪烁的仇恨与痛楚,全被萧洪看在眼里,怀里的账册成了一团被点着的火,烫得烧手。
然而比烧手更肉疼的,是要他丢掉这些真金白银。
于是他尴尬地摸摸鼻子,呐呐道:“话虽如此,就像你说的,如果我把这钱退回去,岂不是要得罪整个神策左军?”
吴青湘轻蔑地看着他,忽然心中一动,微笑着附和:“是啊,神策左军,谁敢得罪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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