灼轻轻一点头“那就抓紧时间习惯。”
说着，他低头打量了一番自己的衣着“我有哪里很奇怪吗”
果然，傅老大苦口婆心道“现在可是大冬天的，屋里就算再暖和，洗完澡也别这么晾着胳膊腿儿在外面跑，老了会得关节炎的。”
他向来是有话就问。
傅老大收回了视线，继续打扫卫生，玩笑道“看你长得帅啊。”
作为一个随时随地能被宁灼锤死的人，匡鹤轩满脑子想的都是保命，哪里有心思欣赏宁灼暴揍自己时有多么魅力四射。
他说“没事”，一根筋的于是非就信他是“没事”。
宁灼许久没有这样痛快地打架了。
匡鹤轩呆在原地，直勾勾望着宁灼离开的方向，满腔钦佩止不住地往外冒，满脑子只有一句粗俗的感叹他妈的，牛逼。
过了好半天，匡鹤轩才反应过来自己在转什么鬼念头。
在他沉默间，傅老大着意上下打量了他一番。
他并不多嘴询问宁灼去了哪里。
于是非眨一眨眼睛，看不出傅老大有任何说谎的迹象，便乖巧又温驯地答道“明白了。”
饶是如此，匡鹤轩也硬是没能在宁灼这里讨到半点便宜。
笤帚和地面摩擦出“梭梭”的细响，每一下都异常均匀有力。
他客气地一鞠躬“打扰了。”
傅老大手握笤帚，直起了腰“哟，回来啦”
有傅老大在，他不怕“磐桥”能翻出天。
直到又酣畅淋漓地对打一场，匡鹤轩才意识到，宁灼是真的有意在教他。
他哭笑不得，自言自语地叨咕“怎么这么大还记仇呢”
宁灼正在心里编着借口，一个转弯，和闷头打扫卫生的傅老大撞了个面对面。
在宁灼还是孩子的时候，他就把自己的身体当柴火烧，丝毫没有爱惜之情。
复盘着刚才的战局，匡鹤轩越琢磨越激动，双拳紧握，第一次明白了为什么宁灼的那些下属会那么崇拜他。
他望着宁灼，目光里含着前所未有的、连他本人也不曾察觉到的热度。
傅老大笑答“你们两个跑得没影没踪，他们没了主心骨，吵架倒是会吵，小摩擦不断，但掀不起来大风浪。”
傅老大却没有继续去忙自己手头的事情，而是握着笤帚，静静望着他的脸。
说完，他就擦着头发，撩开长腿，继续快步向前走去。
傅老大用指尖蹭了蹭鼻翼，不假思索地回答“小单子有，大单子就没了。咱们这边刚并派，底子不够稳，很多人还在观望。”
他又要唠叨了。
傅老大一愣之下，才反应过来。
可忙碌过一阵后，他突兀地对着空气开了口“长得像你。说起话来就不像了。”
匡鹤轩捧着被扇得热乎的脸，想，被捶傻了吧。
他今天本来的目的，是想在宁灼面前给他家老大挣点面子。
他又问“磐桥的人还安分”
宁灼点头应道“嗯。我走这些日子有什么单子吗”
他傻在了原地，半晌后，狠狠给了自己一个大耳刮子，扇得他自己浑身一激灵，发热的头脑才有所降温。
他这三个月挣的钱，够“海娜”和“磐桥”的人坐在家里白吃白喝半年。
宁灼深深吸一口气，一脸冷峻地答道“不会。我老不了。我活不过十八。”
一看他的眼神，宁灼的视线就自动漂移到了一边，提前叹了一口气。
可当宁灼结束第二场对练，对他轻轻一点头，打算转身离去时，匡鹤轩竟然冲口问道“那个，我，我这两天我还能来找你吗”
“后天有事。”他说，“明天下午来吧。”
他出了一身淋漓大汗，索性就近在十二楼的公用盥洗室冲了个凉。
那个时候，傅老大怀着一腔好意，追在他屁股后面唠唠叨叨，连哄带吓，说他这样“活不过十八”。
以前，他们都是生死相搏，匡鹤轩只有被他吊打的份儿。
匡鹤轩的脑子只有在打架的时候格外顶用，平时的脑回路相当单纯。他血脉贲张的想，如果自己是女的，要生孩子的话，就给这样的男人生。
宁灼“唔”了一声。
在于是非转身离开后，傅老大继续他的清洁事业，似乎是心无旁骛的样子。
于是非以谦逊的态度请教道“我记得，有一次，你也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。”
于是非
“没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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